武漢肺炎傳染度高，出境遊停滯令本港旅行社業務垂危，抗疫生意「本地遊」的算盤亦打不響，旅行社正式進入冰封狀態──近2.3萬個領隊及導遊「冇工開」，當中約3,500名正職「零收入」。投身領隊達26年的香港旅遊業（外遊）領隊及導遊工會主席湯劍生接受專訪時慨嘆，目前已有正職領隊轉做洗碗或地盤雜工幫補家計。「我哋除咗揸住個咪講嘢之外，其他真係唔識㗎......你教書又唔係嗰個材料......」
據旅議會資料，截至本月13日止共有16,825名持證外遊領隊；接待入境團的本地導遊則有5,851名。政府於本月17日向所有外國國家發紅色旅遊警示，加上內地入境團數目早於2月跌至零，意咪合共22,676名領隊導遊頓失工作。不過，湯劍生說，不少持證者另有正職，例如老師、部分為家庭主婦，真正活躍於前線的正職外遊領隊及本地導遊估算共3,500人。
正職領隊來說，收入來源包括底薪、服務費（俗稱「小費」）、旅客購物及自費節目佣金（見圖）。湯說，領隊每月底薪一般只有1,800元至2,000元，長線旅行團領隊每月收入視乎帶團數目、每團人數及天數而定，一般月薪介乎3萬至4萬元。少數旅行社的領隊採「包薪制」，即「冇團出都有糧出」，底薪可達11,000至12,000元。但他強調，至少90%以上的旅行社不會採取「包薪制」。現時旅行社業務癱瘓，不論底薪多少，領隊已被要求放無薪假，僅餘的底薪亦「凍過水」。
領隊轉職洗碗、地盤雜工
「開頭一兩個禮拜啲領隊仲好開心，有假放喇終於！因為我哋平時不嬲都冇假放，但點知原來越嚟越大鑊、越嚟越大鑊，去到呢幾日真係有啲打嚟求救喇，問工會有咩可以幫到... ...」
據旅議會資料，自今年1月下旬至3月16日，旅行社所取消的出境旅行團超過4,400個，受影響旅客最少約13.8萬人。旅議會指，由於多國已封關，大部份外遊旅行團已取消，已沒有統計16日之後的數據。
部分領隊轉做低下層工作，「真係去餐廳洗碗，或者搵緊做保安員，或者有啲等緊攞平安卡做地盤雜工嗰啲， 清泥頭、倒垃圾」；「有啲話，『我不如出嚟揸吓uber』，冇喎，冇人坐車；做吓的士司機？都係冇，周圍都冇，乜嘢都冇... ...」
湯劍生說，目前市道坎坷，「好彩」的話可找到臨時工，每日日薪三兩百元；更大部分至今仍未找到工作，「當你做保安咁，要考個保安牌，都唔係一時三刻搵到；就算你做地盤，又要拎平安卡，又要上堂；最直接可能係去餐廳做侍應，餐廳又冇」。有領隊直說：「喂，出面搵唔到工喎 ！」，託工會幫忙申請綜援。
2003年沙士，旅行社生意不至於一落千丈。「沙士上當年都仲有啲699、999（元）去泰國、去韓國，去馬來西亞玩，仲有呢啲東南亞線... ...7、8千蚊去南非、去歐洲，間唔中都有呢啲團。但今次完全係零」。即使2至3月上旬仍有凌星旅行團，領隊收入依然大減：「30人出發，去到機場得返10個，個個都唔想出，唔敢出」。
經此一疫，領隊們對行業前景仍抱有希望，暫時未有把心一橫轉行。「我哋領隊得返把口，唯一可以靠把口搵食嘅，一係就地產，一係就保險，好多時轉（行）都係轉呢兩個，又或者係自己搞生意」。主要帶領歐美旅行團的湯劍生，早年亦轉行搞海味網店小生意，領隊由正職轉為副業。
倡正職領隊導遊每人派3萬
工會早前與旅議會商討針對領隊導遊的應急方案。湯劍生認為，過去政府推出兩次現金援助計劃均針對旅行社，實際落在領隊導遊的口袋金額極微，他期望政府向活躍於前線的正職領隊及導遊約3,500人，每人發放一次性現金2萬至3萬元，涉及金額約1億元。「一個人如果派兩、三千係冇用；兩三萬嘅，你慳啲使，我諗夠佢兩、三個月，三、四個月一家大小嘅開支」。
他亦建議政府作擔保，為前線領隊導遊提供免息貸款，還款期由半年後起計；或由旅議會直接向銀行界磋談，專門向業界提供一個最低優惠利率貸款方案，還款期首3至4個月允許還息不還本。事實上，本月初已有6間本地銀行推出「個人支援貸款」，為受疫情影響的行業從業員提供資金周轉，湯認為這些計劃息率未算低。旅議會已承諾稍後與政府針對幫助前線員工展開第三波討論。
記者：邱曉欣
拍攝：細釗、廖雁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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